第一章 隐侠

来源:本站   作者:当时 2019-08-03 阅读: 2616 次
大明天启七年,缉事厂锦衣卫千户魏由山去杭州公干,从运河走水路至青县被匪徒“刺杀”。缉事厂的太监和锦衣卫顺河水南北各找了十里,没有找到尸首,只好呈报缉事厂掌管大太监魏忠贤下落不明。
过了几日,魏忠贤的又一得力手下,司礼监王泉祥公公去山西巡查也被“刺杀”。锦衣卫找到一具烧焦了的尸体,面目全非,只好根据现场衣物和“身体特征”,认定是王公公。魏忠贤安排把装着王泉祥“宝贝”的檀香木小盒子和焦尸装在金丝楠木的棺材里,准备安葬王泉祥。
“泉祥啊,你‘全尸’了,安心走吧。”魏忠贤叹息道。
“厂公,王公公还算有个尸首,可魏千户······”魏忠贤的贴身小太监哭泣着说。
“厂公,圣上有旨,召魏爱卿入宫商议要事。”传旨的老太监向魏忠贤跑来,一不小心摔倒了。
“你是老了?还是害怕了?”魏忠贤冷冷地说。
“皇上······想······信王了。”老太监哆哆嗦嗦地凑到魏忠贤身边小声说。
魏忠贤淡定自若地来到熹宗寝宫,大礼参拜后,熹宗命所有人退下。
“你手下的人一个个出事儿,你不害怕?”明熹宗问魏忠贤。
“启禀皇上,事情在查,还没有进展,请皇上恕罪。”魏忠贤淡定地说。
“先是你叔伯弟弟不明不白死了,这王泉祥又死了。”明熹宗笑着说。
“启禀皇上,是有些出乎意料。”
“明说。”
“启禀皇上,他们这么多年得罪的人不少。”
“是啊,你怕不怕?”
魏忠贤沉思了一下,跪下磕头,说:“启禀皇上,臣怕。”
“朕颁布了罪己诏,老天还是不宽恕啊。”明熹宗说完不住地咳嗽。
“皇上,请保重龙体,小灾过后定寿与天齐。”
“行了,说点有用的,又没外人。”明熹宗又咳嗽起来。
“皇上,国事家事都应该召见信王商议。”魏忠贤说。
“五弟?朕也有此意,只是······”熹宗上下打量着魏忠贤。
“皇上,不必顾忌臣,大局为大。”
“就是因为大局为大,所以朕······”熹宗又咳嗽几下接着说,“‘东林文院’的那帮人和五弟走的很近,他们会治国?朕不放心。”
“皇上三思,国逢天灾,又出异象,必须有人顶罪,臣愿意赴死。”
“朕的罪己诏不能平民意?”
“皇上,不能给他们反的借口。”
“我大明的百姓真的吃不上饭了吗?不让他们出海,不让他们经商,他们就饿着了?他们就闹?现在辽东的事儿最大,他们还有心思······”熹宗又不住地咳嗽。
“皇上,安内必先攘外,反贼努尔哈赤虽然死了,但金匪还未灭尽。”
“袁崇焕是个人才,你举荐的,你眼光不错。”
“皇上,臣正要说袁崇焕。”
“说。”
“皇上,袁崇焕是人才,但他刚愎自用。臣也知道现在大明缺人才。臣警告过他要力克反贼,然后平定中原乱民。但是他听不进去,他是书读的太多了,心思读杂了,狡兔死,良弓藏,他不想藏。”
“什么?他想养着金匪?当一辈子‘良弓’?”熹宗又咳嗽起来。
“皇上,还是保重龙体要紧,臣再去劝劝,实在劝不了······”
“杀!”熹宗咳嗽加剧,不自觉地坐了起来。
“皇上,息怒。”魏忠贤慌忙把头贴在地上。
“大明的臣子怎么都这样?当初有个戚继光,是人才,打了快二十年倭寇。倭寇啊!打个倭寇用了快二十年。这回袁崇焕也是人才。”熹宗刚刚躺下,又支起了身子,“你去问问他,他想打几年?”熹宗一边咳嗽一边说。
“遵旨。”
信王朱由检是熹宗的五弟,是个心怀天下的人,总在熹宗和魏忠贤面前装成玩世不恭的样子。为了掩盖别人的双眼,信王经常和徐光启研究天文、地理、几何、农业,还曾经上书熹宗请求去全国推广和监督种植红薯和玉米,以解救全国灾荒,以解百姓用粮之急。
“东林文院”的门徒在朝野明说暗喻信王的高瞻远瞩与治国之道,这一下让信王天天夜不能眠了,终于压抑不住恐惧找来了魏忠贤。
“魏公······”信王尴尬的脸色,让密室的烛光映得显着红中透着黄。
“信王开恩,如是侍臣罪该万死,信王请示下。”魏忠贤跪在地上说。
“魏公······”信王欲言又止。
“信王,还是叫侍臣完吾吧。——信王这是听到什么闲言碎语了?”魏忠贤一直低着头跪着。
“完吾啊······现在朝野······都奉您······九千岁······”信王一直盯着魏忠贤,吞吞吐吐地说。
“信王,侍臣罪该万死,只是有遗言禀告信王。”魏忠贤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。
信王吃惊地向后退了半步,无言以对。
“信王,侍臣只是个侍臣,是皇上的家奴——侍臣荐举对了一人,错了一人。”魏忠贤说完深深磕下了头。
“完吾,你接着说。”信王上前一步,紧张地问。
“禀信王,袁崇焕虽是人才,但刚愎自用。毛文龙虽是武夫,却粗中有细。”
“完吾这是说的什么啊?我不明白。”信王尴尬地微笑着,感觉自己的城府太浅了,思考着这是否是试探?
“皇上早已定信王为······皇上还未下旨,侍臣不敢妄说,信王不用忌惮侍臣,杀罚任凭信王。”
“完吾,你知道我的心思了?”信王又上前一步,又退回半步。
“侍臣为皇上杀了太多人,杀孽太重,只求······侍臣有罪,侍臣不该妄言。”
“完吾,你不要胡思乱想,本王不是糊涂人,你对皇上,对社稷,是有功之人,是顶梁之臣。”
“信王,侍臣已将手下遣散,让他们各寻出路,信王放心,我不走,我会以一死告慰天下。”
“完吾,都说你有谋逆之心,我就跟他们说过,完吾如果真的是你们说的‘九千岁’,他反十回你们谁能拦得住。”
“信王明鉴,侍臣无憾矣。”
“完吾,你愿意继续辅佐······”信王有些激动,说的快了,急忙转过身哆哆嗦嗦地掐着自己的手背。
“信王,侍臣无德无能,侍臣只知道侍臣必须死。不死,信王不足以立威。”
“完吾!”信王回过头,打量着跪着的魏忠贤。
“信王不必多虑,侍臣早有准备。侍臣荐举曹化淳接替侍臣——‘东林文院’不能不平衡;曹化淳后可用王承恩。王承恩后侍臣就想不到了,信王还需多留意物色人才。”
“完吾,袁崇焕呢?”
“信王,毛文龙生,袁崇焕可用;毛文龙死,必是被袁崇焕所杀,别人动不了文龙,文龙死,袁崇焕不必留了。”
“那怎么收袁崇焕?他现在可是······”
“信王不必忧虑,毛文龙死后,命袁崇焕死守辽东,如袁崇焕擅自回京,可调秦良玉勤王护驾,然后以劳军为由擒之,之后命祖大寿接替驻守辽东。”
“完吾······”信王的眼睛有些湿润,侧过身子说:“没事了。”
“侍臣告退,信王千岁千岁千千岁。”魏忠贤行礼后,低着头跪着向后退出了密室。待密室门关闭,信王向大门鞠了一躬。
八月,熹宗驾崩,信王继位,年号崇祯。“东林文院”弹劾魏忠贤的奏折铺满了崇祯皇帝的书房,很多文官在殿外跪等崇祯帝下旨。崇祯帝含泪下旨将魏忠贤发配凤阳为太祖皇帝守灵。
魏由山、王泉祥等人途中杀死押解魏忠贤的官员,欲救走魏忠贤。
“你们不都‘死了’嘛,还管我干什么?”魏忠贤愁眉不展地说。
“哥,你不该被冤杀。”魏由山说。
“弟啊,咱们家都安排好了?”魏忠贤说。
“安排好了,估计已经到朝鲜了。”魏由山说。
“泉祥啊,为了做的像点,我把你的‘宝贝’盒子和你的替死鬼一起埋了,你不怨我吧?”魏忠贤对王泉祥说。
“厂公周到,什么全尸不全尸,泉祥死后还为厂公鞍前马后。”王泉祥流着泪跪下说。
“不是跟你们说了嘛,让你们换个活法,好好安排安排家里的事。别再管我了。”魏忠贤愁眉不展地脸变得黯然伤神起来。
“哥,走吧。不能这么冤死。”魏由山恳求道。
“我愿意!”魏忠贤愤怒地大声叫起来。
“为何啊?”王泉祥心急地流出泪来。
“我要对得起先帝赐我的‘忠贤’二字。”魏忠贤仰望苍天,眼角的泪流到腮边。
崇祯元年,魏由山只留姓不留名,找到他原来提拔过的吴桥知县,编造了一个假户籍,隐居吴桥开了一个小面馆。两个养女一个十六岁起了个浑名叫顶门,一个十三岁更名叫白丫头。顶门平时就喜欢厨艺,这下成了小面馆的“大厨”。白丫头帮她采购,日子也算安逸。
小面馆不只卖面,也算是个小茶馆,街里街坊都愿意聚在这里喝茶聊天,也愿意围着面馆做些小买卖。主要是没有顾虑,因为魏由山相当“罩的住”,从没有官面上的人骚扰和收取苛捐杂税。
魏由山很随和,吃面可以赊账,穷苦人磕三个头可以“粥”济。魏由山还免费诊病,还舍钱给十分贫困的百姓来买药。
魏由山落下了好名声,百姓不知其名,他也不谦虚,见人就自称魏爷爷。街坊邻里也不挑理,男女老少从此都尊称他魏爷爷。魏由山只有一个要求,就是不能谈论“国事”。
“我可怎么活啊。”一个大嫂哭泣着从小面馆门前经过。
“那位大嫂子,爷们儿在外养女人了?”魏由山在门口的躺椅上向大嫂笑着搭讪。
“你这老东西,不知廉耻,调戏于我。”大嫂把气撒在了魏由山身上。
“哎,我会算命,有什么弄不明白的,我给你指条明道啊。”魏由山并不生气,笑着说。
“你真的会算命?大伯······”大嫂有病乱投医地问道。
“叫魏爷爷——不必说明情况,看我算的对不对。”魏由山笑着说。
大嫂将信将疑地看着旁边偷笑的白丫头,疑惑的眼神仿佛问着:“这是真的吗?”白丫头心领神会微笑着点点头。
魏由山拿铜烟袋锅在地上画了九个格子,然后在格子里写写画画的。大嫂在一旁像木匠看瓦匠干活一样,不懂为什么但很认真看着魏爷爷在地上画的格子里写啊划啊,再看看周围越来越多的人,尴尬地红了脸。
“你耳坠儿丢了?”魏由山笑着说。
“对对对,那是我那口子······”大嫂激动地上前靠近魏由山,魏由山都已经闻到她的口臭了。
“行了行了,回家去水缸后面找找!”魏由山拿烟袋比划,示意大嫂不要靠近。
“我们家三个水缸,哪一个?”
“都找啊,你个傻娘们儿。”魏由山气愤地说。
众人大笑,大嫂即气愤又羞愧地跑了。众人散了,魏由山笑着点燃一锅烟,自斟起一碗茶水。烟抽完了,刚要喝茶。从不远地地方传了大嫂兴奋地叫声:“找到了!魏爷爷!魏爷爷!”
魏由山看着跑来的大嫂就往屋里走。
“魏爷爷!魏爷爷!”
“找着了不就找着了嘛,叫唤个蛋啊,让人给你抢走就美了?”魏由山气愤地说。
大嫂慢下脚步,脸色红红的,喘着粗气。
“喝杯水吧,我这刚凉好了,你到是会来。”魏由山凝着眉说。
“爷爷,我怎么谢谢你好啊。这耳坠子是······”大嫂紧几步来到魏爷爷面前,诉说着。
“我不愿听你嘚啵。关我什么事。找着了不就找着了嘛。”
“爷爷,你是活神仙啊。你说我怎么谢谢你啊。”大嫂尴尬的脸是越来越红。
“你家种着西瓜不知道给我抱个来,还谢谢我?”魏由山眯起眼睛说。
“爷爷,这你都知道?活神仙,以后一天我来送一个西瓜。”
众人大笑,从此后魏由山又多了一个活神仙的外号。不过,加官进爵的大事,魏由山是不理会的,而且还谩骂轰走来讨教的人。来拜访魏由山的无非是老百姓,问问风水,给孩子起个名,定个吉日什么的来请魏由山赐教。魏由山不要什么感谢,几两茶叶或者烟叶即可。
“表婶子,别哭了,当初‘九千岁’······”一个街坊小伙子,领着一个老大娘迈进面馆,刚说出‘九千岁’就看见了魏由山,脸一下红了,尴尬、羞愧和害怕把他的笑容挤出来,自己觉得笑容挤不动了,低下头时不时观察着魏由山。魏由山对他只有冷视。
“怎么了?你接着说。”旁边一个闲人激动地问。
“我是说原来严是严了点,可没有这么下三滥的事啊——强家老二当上了登州府的同知,就一家子横着欺负人了,强家老五看上了表婶子的儿媳妇,强抢到家祸害至死,还把表婶子一家子打了,表叔和表弟气加伤寒,先后撒手人寰,就剩一个老太太了。”
“有这事儿?”众人嘁嘁喳喳地围拢过来。
“报官啊。”有人说。
“人家强家二少爷是登州府同知,知县要是光棍绝户黑脸的包大人就好了——知县不得掂量掂量。”闲人抬起扛来。
“那大明少了魏忠······”那人看了魏由山一眼,放小了声音接着说,“还真少了个青天了?”
“哎,早就是礼坏乐崩了,原来是害怕九千······暗着来,现在就明了。朝廷忙着清‘阉党’······”
“都滚!——”魏由山生气地喊道,看着被惊吓的老大娘变了脸,温和地说:“老大姐留下,我送你去水镜庵,以后吃斋念佛吧。”
魏由山命白丫头送老大娘去南皮县非常出名的水镜庵,那里慈善救助不少孤寡老太太,连熹宗都点名夸赞过。
过了几天,强家除了家奴院工、女眷和未成年的孩子,没有一人幸存。强同知闻噩耗回家,两天后也被杀害。强家家奴院工口供中说没有听到任何动静,强家人被害的当晚连家里的狗都没叫,幸存的人和邻里街坊家更是毫无察觉。此案也就无从查询了,之后报知登州府,登州府又上报朝廷,锦衣卫还破茧追丝找到了老大娘询问,最后找到了小面馆,也是没有什么具体定性,此案也就成了悬案。
大家都传言着是魏由山行侠仗义。从此后多嘴多舌的人隔三差五有什么不平的事就去小面馆张扬诉说,还夸大其词。魏由山先命顶门和白丫头暗访事情原由,如果真的是实情,那么那些恶霸地痞算是在阎王那排上队了,一个个都死于暗杀。也有胡说八道的多嘴人冤枉实情,颠倒是非,都在夜里被无缘无故的割豁了嘴巴。
市井传闻着“魏大侠”,不久便传到了吴桥知县那里,知县找到魏由山,旁敲侧击地暗示不要太张扬,以免被人发现魏由山的身世。魏由山装傻充愣,还说要暗访“这位”或者“这些”目无法纪的“大侠”,大骂“侠客”是将大明律例视为儿戏的不法之徒,还说要是打听到了“乱匪”的消息会立即通知知县,还要求领赏。
一日,一位自称是形意门掌门的年轻男子来到了小面馆,魏由山与他寒暄饮酒。互报师承,此人是魏由山师兄的大弟子——白河水。
“江湖中的传闻,都是真的?”掌门人问。
“跟你我就不瞒着了,是我干的。”魏由山说。
“您是前辈,皇上放你一马,但门内有规矩。我必须清理门户。”掌门人淡定地说。
“你说个理儿,我听听,再者说了你的功夫杀有师兄几成?”魏由山笑着回答。
“您原来是官人,冤枉了不少好人。门内有规矩,入了官门或出家,就同死了,不再追究。您现在不是官人了,活着就有辱门风。”
“我是杀了不少人,其中也有冤死的,现在门内不认我了,是岳爷爷的托梦?还是‘东林’的指使?”魏由山还是笑着。
“我门从不与朝廷有瓜葛,只是岳爷爷有祖训,功夫是杀敌的不能冤杀好人。”
“那你还不动手?废话那么多。”
“我如果死了,不要为难其它同门。”
“我不会让你死,我死也是门内鬼,我不会犯了门规,变了鬼还要见岳爷爷呢。我是有错,但不能错的离谱。”
“我如果废了,还可以口述传功夫,国不能无形意门,多谢。”
“还是用兵器吧,拳脚无眼。”魏由山说的没错,高手用兵器尚且能点到而止,拳脚相加却不能掌握分寸。
“我是平民,大明律寸铁为凶,再说我不会点到而止。”
“我明白了。”魏由山狂笑起来。
掌门人与魏由山来到一片坟地。月色凄惨,阴风逼人。掌门人出招了,速度很快,敏捷地钻过魏由山挺直的枪尖,使出半步崩拳。魏由山侧身一躲,掌门人紧跟着一击钻拳袭向魏由山的下阴。魏由山闪身,用枪的后端袭向掌门人的咽喉。掌门人劈开魏由山的枪,又一击炮拳,袭向魏由山的咽喉。魏由山纵身后撤了五步距离,枪尖的距离正好顶住掌门人的胸口。魏由山奋力就刺,掌门人侧身闪躲。魏由山连续刺出六枪,枪尖被魏由山握在手里的枪杆带动上下左右抖动着,每次刺出都像毒蛇袭击猎物一样迅猛。魏由山左手持住枪杆在前,控制方向,右手把枪杆贴住胯部,每次刺击都是全身在动,发力的是腿和脚,控制力度的是肩和肘。六枪刺出,如蛟龙泛海,激荡波澜。魏由山停下了,掌门人双肩、锁骨、两个腿根、小腹都被刺中。还好力度不大,但也疼痛的掌门人跪了下来。
“六合枪!”掌门人摸摸锁骨和小腹,心中明白,如果偏一点换成咽喉和下阴,自己也就交代了。
掌门人提起一口丹田气,又奋力钻到魏由山切近,右手一击崩拳,冲魏由山下身打去,魏由山拿枪杆一压,掌门人左手迅速向上又是一击炮拳,魏由山将枪杆竖起撞向掌门人的手臂将拳锋磕开,没想到打雷闪电一般,掌门人的右手横拳冲着魏由山的太阳穴又来了,魏由山后退一步,扭头转动身体,低头从掌门人右侧窜了出去,掌门人后背空虚,心知不能转身,速度太慢,顺势先前窜出去两大步,躲过魏由山枪尾的袭击。魏由山却转过头弓步挺身后仰发力,转步扭胯刺出一枪,距离正好够着掌门人的肩部。
掌门人低头跪下,没有了反应。脑子里回想起刚用余光看到的魏由山的一刺,笑了起来。
“回马枪,呵呵。”掌门人无奈地笑着。
“你就是心浮气躁,你心里没底,不该来,你是受人之托,心有顾忌。你拳拳要我命,我挨上一下,以我的功力最多也活不过半年。”
“说什么都没用了。”
“回去告诉托你的人,让他自己来不就完了。”魏由山笑着说。
“我还有脸回去?”
“你是掌门,拿不起放不下还行?”
“前辈赐教我的功夫如何?”
“强过我当年,你太快了,慢点就稳了;气太盛了,气猛了就不匀了。”
“领教。”
“你先把伤养好,不去我那,我带你去个道观,那是个大户自家建的,外人不会去,清净,伤好了,走就走,杀就杀,不必再打招呼了。”
崇祯三年,一群土匪霸占吴桥界运河码头,雇用吴桥当地百姓装船卸货却不发工钱,欺行霸市,强奸民女,无恶不作,官府追查还杀死知县焚烧了县衙,后流窜各个偏僻村落继续为匪作乱。
 魏由山带着顶门和白丫头几经周折找到土匪的落脚处。
“比手指头多了四个,你们这群狗就能把吴桥闹了个人畜不宁。我大明是要完啊。”魏由山气愤地说。
“老私孩子!”匪首刚骂了一句,一发弓箭,从嘴里穿进,从后脑露出箭头。
魏由山拉弓搭箭,一发一发击出,连射杀四人。其它的土匪这才反应过来四下逃窜。魏由山、顶门、白丫头三人分头追赶。
魏由山又用弓箭射杀了六个,顶门用飞镖杀了三个。
“哈哈,白丫头,你和顶门差远了啊。”魏由山笑着对白丫头说。
“爷爷,我不想杀人。”白丫头哭着说。
“他们都是畜生,杀了算是积德。”顶门器宇轩昂地说。
“记住,以后要是看见使弓箭的人,要小心。你刚练到用镖,这只是基本功。再进一步是弹弓,都打的好了,才能练弓。”魏由山冲着顶门说。
“会使弓的人就这么厉害?”顶门不服气地问。
“什么叫‘功夫’?弓箭的弓!才是‘弓’夫!不会用弓,功夫就是没到家。拉弓展现的是功力,我大明考武举,最后一项就是比弓。”魏由山骄傲地拉起弓来。
“听说鞑子都会使弓。”顶门说。
“我就是怕这一点啊。”魏由山眉头不展地说。
“我们大明有大炮。”顶门骄傲地说。
“不练弓,大炮也没用。”魏由山闭气拉弓,射出一箭,穿透一棵小树的树枝,咳嗽了起来,“唉!老了,不服不行了,以后偷奸耍滑吧。”魏由山说完,掷出一支飞镖,打在刚射出的弓箭旁边。

(未完待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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