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小丁一路向南,心里慌得不知所措,想着:“回家,我要回家,师父你在哪?我太累了,没有一天不遇到邪性事儿,我脑袋疼,你快废了我吧,最好杀了我吧,我不想活了······”张小丁迷迷糊糊,身体不受了控制,一头栽倒。
张小丁趴在地上被地里从远处传来的马蹄声震醒了。回头望着北面,踉踉跄跄躲到一棵树后,看着一群官府打扮的人骑马卷起尘沙掠过。
张小丁终于回到了熟悉的魏爷爷家的面馆,一个老太太在烧纸,张小丁认出了老太太,是那个教他救顶门的稳婆。
“大娘!”张小丁吃力地叫了一声后又晕倒了。
张小丁再次醒来,躺在一个陌生的房子里,炕很暖和,右手被被泡在一盆酒里,感觉到强烈地刺激,沙沙的疼。把手拿出来,看到盆里飘着白色的小小的肉虫子和浓浓的黏状物。
“大娘!”张小丁喊了一声,感觉嗓子好多了,但还是疼。
“醒了。”门外传来了稳婆的声音,稳婆进来,端着一碗面糊糊。
“大娘。给你添麻烦了。”
稳婆笑了笑,说:“还挺会说话——是吴二把你背回来的,这是我家——顶门呢?”
张小丁眼珠转着,低下头说:“说是去给爷爷报仇······”
“你怎么不去?”
“我想回家。”张小丁说着呜呜呜地哭了起来。
“孩子就是孩子。”稳婆一边说着,一边抿着嘴偷笑。
稳婆把面糊糊送到张小丁的嘴边,张小丁自己撑着身子左手端着碗吃起来。
“顶门可是你媳妇,死了活着还不知道,你有脸回家?”稳婆说。
张小丁又想哭,被稳婆一个嘴巴打的止住了,张小丁感觉没感觉疼反而感觉很温柔。
“你身上有鬼!”稳婆说。张小丁惊诧地看着她。稳婆又说:“我切了你的脉,你虽有伤,但脉象上你是虚病。”稳婆笑了笑,又说:“反正我娘就是这么教给我的,什么虚病,鬼啊,其实就是你心事重。你也杀了人了吧?。”
张小丁点点头。
“还杀了不少?”
“啊。”张小丁直直地看着稳婆,感觉冷汗已经出来了。
“说是杀了人就是背了人命,多少人命就有多少鬼跟着你——哪有什么鬼啊,其实是你自己心里有愧,有愧证明你还算个人——不好受吧?”
张小丁又哭了,大哭起来,哭的差点喘不过气来。稳婆不说话了,只是微笑着用布擦着他的眼泪。张小丁哭啊哭啊,想告诉稳婆他杀死的所有人,从头开始想起:“刘家的傻儿子,红衣面具人,魏爷爷?——魏爷爷算不算我杀的?”想到这,张小丁不哭了,傻傻看着稳婆,辨别着稳婆有没有看穿他的心事。
“喝了朱砂神符酒睡一觉,管不管用看你造化。手别裹了,这么晾着没事,肉更能长好。”稳婆说完,倒了一碗酒,从油灯上引了火点着了一张画着图案的黄表纸,待烧成灰烬落入酒碗,再把研磨好的朱砂倒进碗里。转身走到炕的另一侧躺下了。
张小丁急忙小心地端过酒碗,一饮而尽,看了看发白的受伤的手指,想起了魏爷爷,忙蒙上被子告诉自己别再去想了。
(未完待续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