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阳又升起来了，阳光照得张小丁闭着眼睛有点眩晕，他睁开了眼，心神稳不住了，他又饿又冷。张小丁走了十多里路，路上的速度很快，来到了吴桥县城的东城门。在城门东离城墙不远是个小面馆，围着一些人。
张小丁走向面摊，看到面条在开水中煮熟，捞在碗里，将葱花碎、花椒粉、盐等配料和厚厚一层的辣椒油一起平铺在面上，用烧的滚烫的油往上浇，顿时热油沸腾。热油将花椒面、辣椒面烫熟了，映得满碗都是红光。把醋一倒，香喷喷的热气中顿时一丝甜甜的，酸酸的，往你的心里钻。张小丁口水就多了。
突然，张小丁不看香喷喷的汤面了，他没有钱啊，本来想的挺好，来了就应招当兵，当了兵还没有饭吃？
张小丁看到有个穿着和那天砍人的兵一样的人，上前就说：“大哥，我来当兵，带我去吧。”
吃面的，做面的，都静止了。
张小丁看了看周围的人，脸烧了起来，握住棍子。尴尬的他灰溜溜地往外走。突然猛地转身，原来是那个兵正想偷袭他。张小丁先侧身一闪，躲过那个兵踹来的腿，左手持棍，用右手绷直了手指直戳那个兵的咽喉，那个兵先是后退一步，接着跪在地上双手捂着脖子，脸憋得通红，光张嘴不说话，脸成了青色，又成了紫色。张小丁一步到他身后，冲着他的后心用肘猛击。
咳~~~嗯~~~咳~~咳，咳······
一阵咳嗽，吐出一口带血的粘液。“水水水，我嗓子干的慌。”被打的人嘿喽着喘着气，回头偷看了一眼张小丁，伸手在咽喉处揉。
“谁都别动了。”一个老人的声音传了过来，张小丁确定是从面馆里发出的。
张小丁看着面前这个兵，大略一打量，断定他们没有功夫。他心里想：“脚下没根，喘气不匀。有力气？有什么用。”
一个看热闹的人，像孩子去找妈妈一样，兴奋地向城门跑去。城门的兵好像也看到了什么，向张小丁这边张望。那个看热闹的人，到了城门兵的面前，说着什么。当兵的还是不屑地望着张小丁这边。
挨打的兵起身向后退着。
“别走。”张小丁吼着。
那个兵看着张小丁。
“留下碗面钱。”张小丁说。
那个兵摸出一串铜钱，递了过来，张小丁拳头一磕他的手腕，钱掉在了地上。“得饶人处且饶人。”面摊里发出一个姑娘爽脆的声音，张小丁拿起钱，冲着那个兵倒退着向面馆走去。吃面的食客端着碗走的离桌子远了一点，做面的假装忙活起来，时时偷瞄着张小丁。
张小丁走进面馆，面馆里的火炉让他感觉到了温暖。
“婶婶，来碗······”张小丁冲着背对着他正做着面的人说。
“别胡说，那是我孙女。”一个老头，一边抽着旱烟，一边微笑着说。
张小丁看了看老头，给老头一躬到底，找了个座子坐下。
“大小伙子光吃面不管事啊。把烙饼和牛肉端上来，再盛碗牛肉汤，放点盐，撒点葱末。”老头高声说着。
张小丁走到老头跟前，深深鞠了一躬。“爷爷，我就这些钱。”张小丁一边说，一边展示着手里的一串铜钱。
“吃，我好久没看大小伙子吃饭了，让我过过瘾。抽烟不？”
“不会。”
“喝碗？”老头指了指酒坛子。
张小丁摇了摇头。
“那就先吃，愿意喝再喝。——怎么还没端上来啊？”老头瞪起了炯炯有神的小眼睛。
“又抽什么疯？”做面的姑娘终于转过了头。身材是魁梧了一点，眼睛大大的，鼻梁通挺，黄胶泥一样的脸上渗着桃红色，气色健康，圆润丰满，嘴是大了一些，自己也感到这是自己的不足，微微地收敛。要从背面看真像个中年女人。
“大姐，是我不对，您给我盛碗面就成。”张小丁说。
做面的姑娘红着脸却冲着老头喊：“那是小旗官的。”
“吃的就是他的。”老头得意地说。
“你不过了？”做面的姑娘嗓门更高了。
“爷爷，我走了。”张小丁起身就走。
“坐那儿。”老头把烟袋锅伸向了张小丁的手，张小丁本以为能躲过，可速度却没有老头的快，那烧火的烟锅儿，烫得张小丁哆嗦了一下。
从里间屋里走出一个姑娘，稳稳地端着一小盆牛肉，上面压着两张直径一尺的饼。张小丁看见饼，口水顿时充满了嘴。再看了姑娘一眼，顿时心中乱跳。这位姑娘很像踢偷鸡兵的那位姑娘，不是像，张小丁确定就是她。张小丁仔细地看着姑娘，姑娘杨柳细腰，脸白白嫩嫩，细细的脖子，瓜子脸，弯弯的眉毛，单眼皮，眼睛是小了一点，可是很可爱，小小的嘴，嘴的旁边一边一个小小的酒窝极为对称，精致玲珑的耳朵和鼻子像是面捏的一样，看着就那么柔软，细细的胳膊，小小的手。姑娘把饼和肉放在了张小丁面前的桌子上。眼睛里好像说着话，瞅了瞅张小丁，把眼神递到了角落里早就准备好的脸盆。张小丁起身去洗了洗脸和手，湿着走了回来。姑娘又拿出一条洁白的布。张小丁接过来爱不释手地擦着。
“先喝碗汤吧，别噎着。小心，有点烫。”送饭的姑娘温柔地说。
张小丁给送饭的姑娘鞠了一躬，坐下小口儿喝着汤。
“老爷们儿怎么见谁就鞠躬，快吃吧。”老头说。
张小丁红着脸就吃了起来，一口一口地嚼着饼，发现没有筷子。
“下手吧，吃完再洗。”送饭的姑娘抿着嘴说。
张小丁吃着肉，嚼着饼，喝着汤。半分钟左右的时间，饼和肉一点没剩。
“哈哈哈，端去，端去。”老头乐的痰在气管里呼噜呼噜地响。张小丁心里却美美的，看了看送饭的姑娘。送饭的姑娘看到张小丁总是偷看自己，红了脸，走回了里间屋。
张小丁笑了起来，红红的脸上出了汗，说着：“真香，饱了。”张小丁一边嚼着嘴里剩余的食物，一边拿过刚才送饭的姑娘递来的布，擦着脸，隐蔽地疯狂地嗅着气味。
“我好久没见过这么吃饭的了，过瘾。”老头乐一边说着，笑着，眼泪流了出来。
“今晚住这吧。”做面的姑娘笑着说，“我叫顶·······我叫顶门，你叫啥？
（未完待续）
